富士山的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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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美术的狂热爱好者艾德蒙·德·龚古尔(Edmond de Goncourt)在1892年2月17日的《日记》中记录了他和朋友们一起鉴赏北斋所绘以“富士山”为题材的版画作品(数幅)一事,并写下了如下感想:“我们几乎无法估量我国的现代风景画画家们,特别是莫奈,从这些印象中获得了多大程度的帮助。”(“on ne sait pas assez ce que nos paysagistes contemporains ont emprunté a ces images, surtout monet,")。事实上,在那些令印象派画家们疯狂的日本浮世绘版画之中,北斋的《富岳三十六景》系列最为著名,同时也影响最大。后来,德彪西在创作交响诗《大海》时,用在乐谱封面画上的波浪图案也是取自同一系列中的《神奈川冲浪里》(冲:海上,洋面——译者注)。
在《富岳三十六景》系列作品中,北斋有时会将富士山的雄伟容姿画满整个画面,有时则会描绘从江户街市的另一侧远眺的富士山。通过他各种匠心独具的奇巧构图,这一系列作品从诞生之初就获得了巨大的好评。不过北斋并不满足于此,又追加了10幅图,最后共计完成了46件作品。然后,他又将100幅富士图重新集结成册,留下了册子本形式的全三卷《富岳百景》。除此之外,有富士山出现的北斋作品也不在少数。手绘画方面,则有被指定为重要文化遗产的《潮干狩图》(潮干狩,日语读作shiohigari,意为赶海,拾贝——译者注),这幅画作描写了在海边兴高采烈拾贝的人们,背景正是白雪覆顶的富士山的秀丽身影。还有在他90年漫长生涯的最后一年创作的一件作品《富士越龙》。这位有着旺盛创作欲的天才画家终其一生都为富士而痴迷。
画作中的富士山
不过,对富士山的痴迷并不仅限于北斋一人。恐怕这样说毫不夸张,江户时代著名的画家都在某种意义上留下过有关富士山的作品。从屏风画、隔扇画、挂轴、画卷,到作为信仰对象的曼陀罗图以及登山用的导游图,再到衣服的图案、日用器具、家具等工艺品的装饰等,富士山的图画几乎无处不在。
这种倾向在广受普通百姓喜爱的浮世绘世界中尤为显著。随着富士信仰和登富士山逐渐大众化,为了满足日益增大的需求,许多浮世绘画师开始埋头于制作直接以富士山为主题的刊本和版画。与北斋齐名的风景画巨匠广重也是其中一人。他憋着一股劲要与北斋分庭抗礼,计划出版册子本形式的《富士百图》。但这一计划最终只有收录了20幅图的初编1卷付梓出版,不过同样是模仿北斋的《富岳三十六景》却留下了2种系列版本。此外,在广重所作《东海道五十三次》(描写江户时代主要干道之一——东海道上五十三处驿站风光的系列画作——译者注)系列以及他的晚年杰作《名所江户百景》系列这两部著名代表作中,富士山也是频频登场。这些浮世绘被大量出版,不仅仅是用作鉴赏,还被人们当做游览江户时的必备品、旅途的回忆或者纪念品。这一事实也雄辩地证明了富士山是百姓们十分亲近的存在。
富士山位于日本列岛的中央,比其他任何山峰都高大雄伟,甚至展示了一种庄严的美丽。这样一座山峰自然从远古时代就得到了日本人的赞叹与崇敬。《万叶集》中收录了许多首赞美富士山的歌谣,例如山部赤人吟咏富士山的长歌“自从天地初分的时候,就是这样崇高庄严,在骏河国的富士高山……”。万叶之后,和歌与物语中也频频提及富士山。而在绘画领域,现存最古老的作品是11世纪中期创作的《圣德太子绘传》,传说太子骑着甲斐国(现在的山梨县)上供的一匹黑马登上富士山山顶,这幅作品便是根据这个传说绘制的。这则逸闻伴随着圣德太子信仰的普及而广泛流传,在后来反复创作的有关太子的许多绘传中必定会登场,富士山的形象也因此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镰仓时代,描绘为了普及念佛宗(念佛宗,以良忍为开山祖师的镰仓佛教宗派——译者注)而遍巡诸国的一遍上人的事迹的《游行上人缘起绘》也向人们传达了富士山的形象。此外,单独描绘富士山的作品也不在少数。
然而,到了江户时代,富士山和日本人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像在北斋和广重的画作中看到的那样,富士山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变成了近在身边的极其熟悉的存在。这一转变自然与江户这座城市成为德川幕府所在地之后的急速发展不无关系。
江户城与富士山
在奈良和京都还是日本首都的时代,富士山虽然也很有名,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它仍然是一个看不见的、遥远国度的存在,即一个与现实相距遥远的存在。可是对江户城里的人们来说却不是这样,富士山就在人们的眼前。
即便是在现在的东京,若是晴空万里的日子,在高层写字楼的间隙仍然可以远眺富士山。这虽然是现代人难得一见的美景,可是对过去的江户百姓来说,却是近在身边的巨大存在。浮世绘画师们常常将富士山和江户城画在一起,而画中的富士山总是比实际所见大出许多,正是反映了江户人的此种心情。
江户在15世纪中叶还是一个偏僻贫穷的小山村,太田道灌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了江户城。道灌喜欢从自己的房间眺望富士灵峰,并留下了一首和歌:“我的房间毗邻松林大海 在屋檐下即可看见富士高岭。”对这位风流倜傥的战国武将来说,富士山成了自家屋檐下日常风景的一部分。
这一点对江户城的百姓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广重的《名所江户百景》共收录了120件作品,其中包括广重描绘的118处名胜,还有在他死后别人创作的一幅作品以及一幅封面画。市面上销售的是汇集了120幅作品的“全本”,其中的19幅作品都清晰地描绘了富士山的样子。例如,这一系列作品分为春夏秋冬4部,在最开始的一幅作品《日本桥雪晴》中,清冷的白雪覆盖在日本桥上,另一侧,白雪皑皑的富士山与日本桥遥相呼应。日本桥是江户时代最重要的工商业者聚居地,一向是仰望富士山的绝佳地点,尤其是到了一年之初的一月三日,从桥上遥拜“初富士(初富士,元旦时远远眺望的富士山——译者注)”是江户百姓一年之中重要的惯例活动。
另外,同样是在《百景》中,“骏河町”这幅画则运用了西方的透视画法,画面上的街景由近及远排列开去,在街市的正上方,雄伟的富士山巍然矗立,仿佛一顶巨大的斗笠保护着骏河町。这并非偶然,因为骏河町便是朝着富士山的方向笔直建造的。“骏河町”这个地名自然是取自富士山所在的骏河国(现在的静冈县)。此外,在江户的街道中,还有很多像是“骏河台”、“富士见町”这些至今仍在使用的与富士山相关的街道名,这也说明在当时富士山是人们身边的存在。
事实上,富士山不仅仅是江户城镇上常见的景色,还在江户这个伴随德川家康开创幕府而发展起来的新兴城市的城市规划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日本的城市原本就和西欧、中国的都城不同,自从奈良平城京和京都平安京以来,没有城墙便成了日本都城的一大特色。不仅街道之间没有墙壁,而且也没有像西欧的凯旋门和旺多姆广场青铜柱之类的标志性的巨大纪念物。日本城市中承担了地标作用的并非人造的建筑物,而是城外的山峰,就像京都的东山那样。江户城的地标则是富士山和北部的筑波山。江户城市规划的基本理念是风水思想,根据这一思想,在西边开设街道为佳,以日本桥为起点的东海道正好位于这个位置,从江户方向望去,富士山正好起到一个标志作用。在歌舞伎狂言《争风吃醋》中,就有“西有富士岭,北有筑波山,两者不相上下,宛若伊达小袖”这样的台词。由此可见,江户的百姓们朝朝暮暮都怀着自豪和敬畏的心情仰视富士山的雄姿。
江户百姓对富士山究竟有多么痴迷?有一件事即可看出人们的痴迷之深:江户的城区里建造了好几座被称作“富士冢”的小型富士山。随着富士信仰的逐渐兴盛,江户时代开始盛行各种形式的登富士山活动。为了那些无法亲自登山的人们,城区中便建起了所谓的迷你富士山,这就是“富士冢”。虽说是袖珍模型,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例如广重所作《名所江户百景》之“目黑新富士”图中所画的富士冢竟然高达15米,山脚下配有鸟居,山顶则建有仙元宫(浅间神社)以供祭拜,甚至还修了一条参拜道路,人们可以实地攀登。目黑还有一座富士冢,这与广重《百景》中题为“目黑元不二”的图中所描绘的富士冢类似,这两座富士冢都香客众多,十分热闹。江户的城区中共有7座富士冢,其中有几座一直留存至今,由此可见,富士山的的确确融入到了江户人的生活之中。
信仰之山
第一个建造富士冢的是“富士讲”(讲,佛教用语,法会、讲经会、游山拜庙团体——译者注)的成员们。所谓“富士讲”,是诞生于江户时代的以攀登、参拜富士山为主要目的的团体组织。为了登富士山,这个团体要积攒一定数额的会费,每年有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成员聚在一起登一次富士山,在三年到五年之内全体成员都登山完毕。虽说是登山,但主要是为了信仰,参加者须首先在山脚下的浅间神社参拜,沐浴清洁身体后换上白衣,以一身修行者装束登上山顶,参拜山顶的神社。朝山结束后,他们通常会从另一条路线下山,在山脚的小镇上高高兴兴地举行一场宴会。每次登山的成员有20人至30人,有专业向导跟随,路线和住宿地点都是固定的,可以说类似于今天的跟团游套餐。
富士讲除了组织登山活动以外,还进行祈祷,保佑人们疾病痊愈,颁发消灾避难的护身符,因此深受百姓欢迎。幕府害怕这种信仰的影响扩大,屡屡颁发禁令,但富士讲仍旧逐年壮大起来,据说曾有一个时期江户市内“讲”的数目多达八百零八个。富士山作为人们信仰的对象,便是如此深受百姓的喜爱。
日本自古便盛行山岳信仰,山岳本身被当做神体(礼拜对象——译者注)来礼拜,山岳还是修验道(日本自古以来就有的山岳信仰与佛教密宗、道教相互结合,在平安末期诞生的一种宗教——译者注)的修行者进行修行的地方,这时候人们会认为山岳有着某种特殊的神奇力量。这些关于山岳的信仰在日本各地都能见到,而富士山也不例外,自古以来便被奉为灵山,是人们崇拜的对象。
富士宫市可以清晰地看见富士山,这里留存有绳文时代的遗迹,据推测应是当时遥拜富士山的神殿。在《万叶集》中收录的赞美富士山的长歌中,高桥虫麻吕曾如此歌颂:“日出之处大和之国的镇护者与守护神”。也就是说,富士山在当时是守护着整个日本的神山。
此外,《日本灵异记》中还记载道:日本修验道的开山祖师——著名的役行者被流放伊豆时,每天晚上都会登上富士山山顶刻苦修行。这类传说以及前文提到的圣德太子骑马登顶富士山的传说或许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百姓们的想法:他们认为富士山是一种特别的神秘的存在。
9世纪都良香所著《富士山记》中记载,富士乃神仙们聚集游玩的神山,贞观17(875)年11月的祭祀之日,有人看到山顶有两名白衣美女翩翩起舞。当时,流行着富士山是火山之神浅间居住的神山这样的信仰,人们修建了浅间神社来遥拜富士山。如今富士山虽然是一座休眠火山,不过在历史上曾经有过多次喷火的记录,黑色的浓烟喷上天空,有时会有被称作“御神火”的熊熊火焰喷出,这些情景让人们愈发强烈地感觉到富士山所拥有的无穷威力。
在日本最古老的物语《竹取物语》的结尾处也写道,当时的帝王下令将已经返回月宫的赫夜姬留下的“不死仙药”在离天最近的神山顶上烧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座山被称为“不死山”,并且时常有黑烟升起。这个关于“富士山”名称来历的解释是否正确先另当别论,这里的确真切地反映了人们心怀敬畏之念远眺喷火神山的实际感受。11世纪中叶成书的《更级日记》则对富士山的奇特身姿做了十分简洁的描写。“那座山的样子,着实不像这世间所见之物……。平整的山顶上,有烟升起。黄昏时分亦可见火焰燃起”。
有一个巧妙利用“御神火”造型的例子。这就是传说中丰臣秀吉爱穿的罗纱阵羽织(罗纱阵羽织:毛呢无袖外罩——译者注)。这件阵羽织的背面画满了雄伟的富士山,上部是旋涡状的“御神火”,下部配有水珠状图案,完美地表现了火神和水神,构图堪称奇巧,从服装设计方面来看也算十分新颖。此外,头盔、铠甲、马鞍、刀具护手、配刀鞘上的小刀等兵器上也常常使用富士山图案装饰。富士山的主神——火山神原本被认为是女性神灵,因此通常的想法是:那优美的身姿并不适合画在战场的道具上。不过武将们如此喜爱富士图案,恐怕是因为他们相信“富士(huji)”与“不死(husi)”是相通的。
富士御神火文黑黄罗纱阵羽织(大阪城天守阁藏)
事实上,富士山容纳了日本人五花八门的各种信仰。在中世神佛习合(神佛习合,日本佛教用语。指调和固有之神祇信仰与外来之佛教思想的宗教现象,又称神佛混淆、神佛调和——译者注)的时代,山顶上建造了佛教寺院,甚至还诞生了主张在富士山顶有极乐净土的宗派。留存至今的富士曼陀罗中,有的在山顶上画有阿弥陀三尊(阿弥陀佛及其二大胁侍。中尊为阿弥陀佛,左为观世音菩萨,右为大势至菩萨——译者注),有的还写着“南无阿弥陀佛”的名号。不过,进入江户时代以后,人们开始相信富士山的主神是《古事记》中的木花开耶姬,这种信仰逐渐固定下来并流传至今。
在民间信仰中,富士山是吉祥的象徵。每年一月二日做的梦被称为“初梦”,人们认为初梦可以占卜一年的吉凶,这一习俗至今仍在广泛流传。民间认为在初梦里梦见富士山是最大的吉兆,是吉祥的象徵。
富士信仰融合了神道、佛教、道教(修验道)和民间信仰等各种要素,所有这些都反映出富士山和日本人心灵的深厚渊源。
旅行与富士山
就像在前文中提到的,“富士讲”成员的参拜登山是一种信仰行为,不过同时也是江户百姓从日常生活中摆脱出来,沿途欣赏美丽风景,到陌生城镇接触各种新奇事物的观光之旅。这倒如同江户时代盛行的伊势(伊势神宫——译者注)参拜和金毗罗(航海之神——译者注)参拜。根据18世纪初伊势山田奉行(山田奉行,江户幕府官职——译者注)提交给幕府的报告,可以推算出每年有50万至60万人前往伊势神宫参拜。而且这还是平常年份的数字,如果赶上迁移神殿的特殊纪念年份,会有比平时多出好几倍的百姓从全国各地赶往伊势。为了迎接这些参拜者,不仅伊势集中了许多旅馆、问讯处和特产商店,就是途经城镇上的驿站也是鳞次栉比。参拜者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参拜伊势神宫,不过能够体验各地的不同风情也是参拜的一大魅力。事实上,参拜伊势神宫是任何人都比较容易成行的安全旅行。根据当时的记录,参拜伊势神宫的人里面有许多妇女和儿童。
不仅是伊势参拜,在江户时代,出门旅行十分盛行。当然,在这之前并不是没有人去旅行,纪贯之的《土佐日记》(10世纪)和阿佛尼的《十六夜日记》便是十分优秀的旅行文学。不过,进入江户时代以后,参勤交代(参勤交代,亦称为参觐交代。是日本江户时代一种制度,各藩的大名需要前往江户替幕府将军执行政务一段时间,然后返回自己领土执行政务——译者注)制度的确立和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与物的流动开始大规模化,再加上战乱时代终于结束,长久的和平时期到来,江户游览和京都游览这样的观景游山之旅开始在全国盛行,街道和驿站日渐完善,飞脚(江户时代以递信、快递为业者——译者注)制度日益发达,全国范围的通信联络网得以确立和完备。这些原因都使得旅行的人数飞速增长。人员往来最为频繁的地方便是连接新兴都市江户与京都、大阪的主要干路——东海道。十返舍一九的《东海道中膝栗毛》(栗毛,栗色的马。膝栗毛,意为用自己的膝盖代替骑马,即徒步的意思——译者注)(初编1802年)获得了爆炸性的销量,广重的《东海道五十三次》系列更是深受欢迎,以致出版了3个版本。这些事实都有力证明了东海道上的旅行对人们来说具有多么强烈的吸引力。
在东海道上旅行,只要天气晴朗,就可以近距离观赏富士山的雄伟身姿。这对于旅人们来说是莫大的乐趣。在这一时期出版的许多东海道沿途绘画和旅行指南上,必定会突出富士山的形象,而且都会提及富士山的美。大量留存至今的旅行笔记和记录中,常常会看到赞美富士山的表述,描绘在旅途中所见富士山的图画以及吟咏富士山的和歌和俳句也广为流传。
例如,喜爱旅行的芭蕉在《野晒纪行》(野晒,指在野外遭遇风雨,或饱经风霜的骷髅——译者注)中记录了自己在翻越箱根关卡时忽遇降雨,山峰被云雾笼罩的情景。
“阵雨忽降忽停 云雾缭绕 不见富士山的日子亦别有一番情趣”
应该说诗人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富士山,可是富士山的身影已经清晰地映照在诗人的心中了。京都的徘人芜村回想着自己的江户之旅,留下了下述如画般生动鲜活的千古名句:
新绿叶丛淹没中,只余富士一孤峰。
就这样,以富士山为主题的文学作品和绘画作品被大量创作出来并广受好评,再加上旅人们带回来的旅途见闻——所有这些都对富士山的形象在百姓之间得到普及起到了很大作用。只要看一看江户时代诞生于各地的“乡土富士” (日本各地被命名为“富士”的山峰),就能明白日本人对富士山的憧憬是多么的强烈与巨大。“乡土富士”又被称为“拟富士”,指的是把与富士山相似的山当成富士山,并用“当地地名+富士山”的名称来称呼它的习惯。例如青森县岩木山被称为“津轻富士”,鹿儿岛县的开闻岳被称作“萨摩富士”。到了近代,“乡土富士”逐渐增多,如今在全国共有350座。当地的人们怀着自豪与热爱之情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富士山,这一事实也进一步证明,唯有富士山才是所有日本人心灵的故乡。
[本文为《JAPAN ECHO》Vol. 30, No. 1(2003年2月)刊载的英语论文“Mount Fuji in Edo Arts and Minds”的日语版。日语版首刊于高阶秀尔和田中优子编《新视点看江户》(新书馆/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