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澤旬子《我與跟蹤狂的700日戰爭》:一個受害者不斷發聲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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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被跟蹤的受害者公開分享自己的受害經歷。因為他們害怕再次成為跟蹤狂的目標。內澤旬子卻在最新著作中,鮮活如實地描寫了自己與變身跟蹤狂的前男友之間鬥智鬥勇的故事。請看編輯部的專訪。

內澤旬子 UCHIZAWA Junko

作家、插畫家。1967年出身於神奈川縣。2011年因《聽「身體」擺布》(朝日新聞出版)獲得講談社隨筆獎。還有其他多部著作,如《漂流到海島》(朝日文庫,2019年)、《世界屠畜紀行》(角川文庫,2011年)等。

違反和解協議,再次騷擾

和解成立半年後,內澤早已刪除並遺忘了的LINE帳號又收到了A發來的資訊,並且A還在匿名論壇2ch上發帖,再次開始了騷擾。當時內澤已經找到了新家,從臨時住所搬了出來,正準備忘記舊傷,開始迎接新的生活。

「讓我絕對不能原諒的,是他無賴至極的態度。他宣稱,反正我是受『社會保護』的,即便我撕毀和解協議,你把我告上法庭,違約金你是半點也拿不到,有種你就來告我呀。這個態度成功地點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決心斬草除根,一戰到底。」

於是我去了警察局生活安全科報警。在那個時間點上,這件事還屬於警方不能介入的民事糾紛,但警察讓我把LINE帳號留下來靜觀其變。「雖然資訊的內容有關於和解協定,屬於騷擾行為,但不是刑法上的恐嚇內容,所以警方做出了屬於民事範圍的判斷,不與介入。最終由於他在2ch上的發出了有關『性』方面的內容,所以才成為刑事案件。」

最終檢方以恐嚇和損壞他人名譽起訴了A,判了他10個月的有期徒刑(無緩刑)。

跟蹤狂是一種病

警察、律師和檢察官能夠在法律範圍內處理了這一案件。但內澤說,「沒有人真正與受害者感同身受,並願意站在受害者一方共同戰鬥。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再多學習一些跟蹤狂的心理和行為規律。表達了謝罪之意卻仍然被抓——A無法解開這個心結,也是引發了第二次犯罪的一個原因。(受害者和加害者雙方的)律師如果多一些跟蹤狂相關的知識的話,我想第二次的騷擾行為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被跟蹤狂的死纏爛打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內澤,在遭遇第二次騷擾時,也開始了有關跟蹤狂的相關資訊了。之後她瞭解到,部分跟蹤狂其實是「病患」。即便根據《反跟蹤狂法》或者以恐嚇罪最長判個一兩年,也無法保證犯人出獄後不會再次進行跟蹤騷擾。必須要治病。在這個過程中,內澤得知了專門為跟蹤狂做心理諮詢的小早川明子(NPO團體Humanity理事長)的存在,終於找到了真正的支持者。

「在A等待判刑的拘留期間,小早川女士跟A面談過20分鐘左右,當時A同意接受治療。」但之後A又翻臉不認帳,一口咬定自己「是酒精依賴,不是跟蹤狂」,拒絕住院治療。內澤曾經懇求在A出獄後,依然用接近禁止命令約束他,但被香川縣警察局駁回,現在連A在哪裡也不得而知。

內澤說,「想要讓跟蹤狂意識到自己是得了病,並能促成其接受治療,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有必要聯合專家一起來做,但目前這種體制還不完善。我希望政府能夠劃出一些預算,來培養掌握了跟蹤狂行為原理、擁有專業知識的諮詢師,配備到全國各地。可以全天候24小時受理諮詢業務的電話和網路平臺也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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