鯛魚燒鼻祖麻布十番浪花家總本店:日本歷史最長的老店,鯛魚燒從哪裡吃起,頭還是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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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發想像力的日本平民點心
位於麻布十番的浪花家總本店門簾上印著「元祖鯛魚燒」字樣。這是一家創建於1909年(明治42年),擁有110多年歷史的老店。聽說這次採訪對象是第4代店主,筆者不禁有些緊張,試著提出了採訪要求,神戶將守老闆非常爽快地接受了。他說:「鯛魚燒就是普通百姓的小吃,在日式點心中是最底層的,隨隨便便就能吃到,而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鯛魚燒的外皮是用麵粉做的,裡邊包著紅豆餡。它是人們日常生活中特別熟悉的一種日式點心,在車站或商業街都能買到。很多店還會展示鯛魚燒放進模具裡烤製的過程。鯛魚燒裡面塞滿了紅豆餡,只吃一條就讓人很有滿足感了。價格還很合適,只要100到200日圓。近年來鯛魚燒的種類也多了,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愛好者。比如添奶油或巧克力的鯛魚燒,再如用珍珠粉製作外皮的白鯛魚燒。
關於鯛魚燒滲透到平民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原因,神戶認為:「我想是因為它吃起來熱乎乎的,所以受到大家的歡迎。以前空調還沒有普及,到了冬天,不僅孩子和女性喜歡吃鯛魚燒,在戶外工作的人們也很喜歡。魚的外形能夠激發人們的想像力。孩子們會讓它『遊』起來,邊玩邊吃;大人們也會思考『從魚頭還是從魚尾開始吃?』。發明鯛魚燒的人真是天才啊。」
在浪花家,鯛魚燒是按「條」數的,但顧客下單的方式花樣百出,有的說「請來3個」,有的說「給我一盒10塊裝的」,等等。「甚至還有人說『來個烤餅』。正因為是平民百姓吃的東西,怎麼數、怎麼叫都很自由。東京聚集了來自各個地方的人們,大家珍視故鄉的說法,珍視自己喜歡的表達方式就好。」看得出,神戶老闆是一位豁達開朗的人。
寓意吉祥的高級魚,變身為大眾甜點
鯛魚燒是平民百姓吃的東西,所以並沒有留下什麼確切的歷史資料,關於它的起源有各種說法。神戶老闆也說,因為是100多年前的事了,他也不知道確切的由來,不過因為沒有比浪花家歷史更長的鯛魚燒店了,所以自稱「鼻祖」。
浪花家最初是開在九段和日本橋的餐廳,創始人是來自神戶的兄弟倆。如今,浪花家2樓依然供應炒麵等簡餐以及豆沙水果冰、刨冰等甜品。據神戶老闆介紹,原本「鯛魚燒就是餐廳提供的甜品之一」,當時還有圓形的今川燒,小烏龜形狀的「烏龜燒」,飛船形狀的「齊柏林燒」,等等。
近來,人們普遍使用鐵板型多連魚形模具同時烤製多個鯛魚燒,但浪花家這樣的老店還在使用那種像園藝剪刀一樣的器具,前端是模具,一個器具烤一個鯛魚燒。這種方式被稱為「一丁燒」。只要訂製不同形狀的若干模具進行替換,就可以烤製出不同形狀的鯛魚燒,這應該就是這家店鯛魚燒品種多的原因吧。
關於鯛魚燒特別有人氣的原因,神戶表示說:「因為鯛魚(在日語中)的發音是『可喜可賀』一詞的一部分,寓意吉祥,以前是在婚宴等場合才能吃到的,對平民百姓來說是奢侈品。因此,將點心做成整條鯛魚的形狀,又便宜又容易吃到,大家自然非常開心。」
在鯛魚燒熱中成為名店
浪花家的第一代店主頗具商業才能,用現在所謂特許經營權的方式,在東京都內一度開了150家店。後來日本投入第二次世界大戰,浪花家的生意規模縮小了。戰爭結束,1948年前後,浪花家總本店從九段搬到了麻布十番。
「如果不是在麻布十番這個地方,浪花家不會這麼有名,可能連店都開不下去。」神戶流露出對這片土地的感激之情。當時,人氣蕎麥麵店「麻布永阪更科本店」就位於浪花家總本店的對面(現在搬到了靠東側一點的地方)。人們習慣吃完蕎麥麵後,就到日式點心老店豆源、紀文堂或者浪花家買一些點心帶走。這周圍是高級住宅區,很多表演藝界人士、運動員、政商界要人都常常光顧,鯛魚燒的美味就這麼口耳相傳開來。
到了1975年末,誕生於某電視節目的兒歌《遊吧!鯛魚燒君》爆紅。整個日本掀起了空前的「鯛魚燒熱」。這首歌講的是,鯛魚燒君與店員歐吉桑吵了一架,於是逃向大海,自由自在地游來遊去。歌詞裡充滿了夢幻,正如神戶所說,「(魚的外形)激發人們的想像力」。
而且,每天早上與這首歌搭配播出的動畫中,「店員歐吉桑」的形象就是以神戶的父親、第3代店主神戶守一為原型創作的。那段時間,還沒開始營業,店門口就排起了長隊,「麻布十番浪花家總本店」的名聲更大了。總本店員工相繼獲准獨立開設分店,時至今日,東京都內大約有10家分店,在鎌倉和大阪等地也有。
現在,浪花家的常客中也一直不乏可以代表日本的企業集團老闆、演藝明星等名人。麻布十番附近有很多大使館,因此外國客人也很多,世界各地來訪日本的明星們也都悄悄地光顧。其中最狂熱的要屬搖滾樂隊Aerosmith,他們每次到日本都會來買鯛魚燒。聽說在大阪公演的時候,他們想吃鯛魚燒,於是大阪浪花家的店員帶上材料和機器,到演出現場製作鯛魚燒。
一條一條,精心烤製
浪花家講究「紅豆餡是鯛魚燒的生命」。他們只使用北海道十勝產的紅豆,並且提前一天花8小時將豆子煮爛。而外皮卻很簡單,只用水和麵粉調成麵糊,不加任何多餘的味道,然後烤得盡可能薄,「像日式點心『金鍔燒』那樣」。
鯛魚燒愛好者們將逐條烤製的鯛魚燒稱為「天然鯛」,將用鐵板大量烤製的稱為「養殖鯛」。神戶稱前者為「一本釣」,後者為「地拉網」。他解釋說:「用一本釣釣上來的魚品相很好,而用地拉網捕獲的魚相互摩擦,魚皮受損,魚鱗掉落。鯛魚燒也一樣,不施加壓力烤出來的更好吃,而且每一條鯛魚燒都有獨特的風味。」
鯛魚燒烤製出來之後,從哪裡開始吃呢?有沒有所謂正確的吃法?對此,神戶回答道:「因為是平民百姓吃的點心,所以可以從頭開始吃,也可以從尾巴開始吃,怎麼吃都可以。」他還告訴筆者:「剛剛烤出來的鯛魚燒,真正的行家會從中間掰成兩半,放一會再開始吃。」
據說這是因為,如果紅豆餡過熱,吃起來會讓人感覺甜味太重,而稍微放涼了再吃,才能品嘗到本來的美味。神戶自己也會帶鯛魚燒回家,用烤箱烤一下,把表皮烤脆了再吃,這是他最喜歡的吃法。
在鯛魚燒的飲品搭配上,神戶說:「如果覺得沏茶麻煩,推薦大家搭配冰的牛奶吃。這就像牛奶配帶紅豆麵包一樣,超級美味。」
盡心製作,堅守老店的味道
神戶笑道:「無論是有100年歷史還是200年,如果附近開了一家鯛魚燒更好吃的店,我們就會倒閉。這就是生意。」他接著補充道:「所謂不變的味道,如果不是每天都用心製作,是守不住的。」
據稱,鯛魚燒適合用純天然口味的豆餡,而十勝產的紅豆經過品種改良之後過於優質了,越來越多的品種完全不出浮沫,味道很淡。神戶徹底地研究了十勝平原各個地區的紅豆,最終選定了現在採購的這個品種。他說,別的店裡用的豆餡,他一嘗就能說中是產自十勝哪一帶的。就這樣,靠著一天又一天的努力,浪花家的味道得以堅守至今。
神戶說:「雖然鯛魚燒在日式點心裡是最底層的,但我們店的師傅都有著很強的自豪感,用心製作每一條鯛魚燒。如果你還沒有吃過一本釣烤製的鯛魚燒,一定要來浪花家總本店嘗嘗。相信一定會改變你對鯛魚燒的印象。」
浪花家總本店
- 地址:東京都港區麻布十番1-8-14
- 營業時間:11時-19時
- 休息日:每週2及每月第3個週3
採訪、撰文、攝影:nippon.com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