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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以什么心情看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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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对日本人来说,赏樱是一年当中非常重要的大事盛事。这是为什么呢?日本人对樱花抱着怎样的思绪情怀呢?

“一定来东京看樱花啊。”几年前我邀一个朋友来东京的时候,她说:“北京有樱花。玉渊潭的樱花开得可漂亮了。不用走那么远。”可她来到东京后一路感慨地说“没法比,没法比”。

导游攻略上有很多樱花景点的介绍。拿东京来说,最著名的有目黑川两岸倒映在河面的樱花,乘船顺水而下可穿越4公里长的樱花隧道;新宿御苑素雅的日本庭院,小桥池塘周围绿树托衬着上千株樱;千鸟渊古建筑皇居与现代化办公大楼之间云层起伏般的樱花;上野恩赐公园充满庶民氛围人挤人也要来看的樱花等等,都各具特色。

东京上野的赏樱游客
东京上野的赏樱游客

猫咪也来凑热闹
猫咪也来凑热闹

然而,看过这些景点后,深入到大街小巷,也许你才能真正体会为什么要来日本看樱花。因为日本的樱花不仅仅开在几个景点上,而是随处可见。校园、无名广场,平时渺无人烟的古刹或小公园、以至于破旧的福利公寓前都可以看到或独矗的百年老树、或一片片、一排排望不到尽头的樱花,漫步街头,不知不觉就置身在了粉红色的花海中。一阵风吹过,花瓣落在头上、肩上,你会感觉到漫画中经常出现的樱花雨中的主人公形象。樱花开在日本的每一个角落,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打开地图,你能看到很多地名都带有“樱”字,“樱通”、“樱并木”就是樱花一条街的意思。吃的、喝的、用的都会看到和樱花有关的商品和服务。“樱花糕、樱花茶、樱花盐,甚至樱花浴”等等,粉红色先了绿色一步,成为代表这里春天的颜色。

日本气象厅还把全国各地樱花开花期的预测,作为气象预报的一部分。人们都习惯了一边听着预报,一边来做是年的赏花计划。今年3月20日气象厅公布长崎樱花开放,它成为今年日本全国标本树开花最早的地方,比往年提前了4天。长崎在1978年也率全国之先最早开花,算来此次已经是时隔41年了。

开花的标准依据的是各地气象台用作观测的“标本树”。比如东京,“标本树”在靖国神社里,大阪是在大阪城公园内。气象厅的职员用肉眼观测到一棵树上开了“5到6朵花”时,便可以发出开花宣言了。说来也怪,就这么几天,寒冷的天气突然变得暖和起来。花也一眨眼的功夫就盛开了。据说花芽长出来之后会在冬天里休眠,一旦春风吹过,就突然惊醒绽放开来。

樱花种类繁多,“赏樱”主要是指染井吉野。从南方一路开到最北的北海道。日本人用“樱花前线”来形容她的北上日程。东京大致在三月底四月初,到了北海道大约要五月初了。染井吉野樱花有五片花瓣,先开花后长叶子。花蕾红色,开花时呈淡粉色,随着盛开逐渐接近于白色。秃秃的枝干几日之间花满枝头。很多河边种着樱花树,花枝伸向水面。凋谢时花瓣覆盖了河面和街巷,给人满城樱花雨的感觉。

在日文里说“花”,指的就是樱花。“赏花”,就是看樱花。日本人说是不善交际,但实际上是非常喜欢喝酒聚会的。赏樱便是最好的时机之一。要好的朋友下班顺便在附近的花下散步照相。而更多的人是在樱花树下铺一张塑料布,摆上酒和各种小食品或便当,边吃边聊边唱边闹,看上去似乎是喝酒聚会的激情大大胜过对花的兴致。到了周末,几个要好的家庭各自带上自家的便当聚在一起,共同分享。小孩子们在树下跑来跑去,大人们谈笑风生,享受春风享受美食享受友情。

很多公司也会组织赏花会。四月份是日本新财年的开始,新学年的开始。升学、上班、调动,新生活大多从4月开始。车站里到了这个时期会出现大量东张西望找不到方向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从地方上新进京的学生和公司新人。不论小学、中学还是大学,校门口附近或校园里都种有樱花树,新生们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留下入学的第一张合影。而很多公司的新员工,入职后的第一项重要工作便是为赏樱占场地,等待大家下班后一起坐在地席上喝酒、吃便当,说说唱唱,通过赏樱会互相理解,加深交流。赏樱季节,虽然已是春天,可风还是冷飕飕的,在地上坐一天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新人们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心里面一定是暖洋洋的。人们因人生的新起点而感激花的美丽,又因花的美丽而振奋激昂。这样的活动也培养和助长了日本人的集体意识。一同进公司的同事叫作“同期樱”,大家一起参加研修、一起参加考核。即便相互不认识,说起是“同期”,也会顿生一种情同手足的亲切感。

樱花树下的赏樱客
樱花树下的赏樱客

上野的樱花
上野的樱花

著名俳人松尾芭蕉在一首关于樱花的俳句中咏道:

“但见樱花开,令人思往事”。

日本人对樱花的感情确实千头万绪。有的歌颂它的美丽,有的惋惜它的短命,更有赞赏它缤纷飘散,依旧不枯不朽。突然间美丽地盛开,转眼间消声匿迹。美得让人死而无憾,走得令人牵肠挂肚。樱花告诫人们要珍惜生命,人生美好而短暂。 

据说电台或电视台的外语讲座课本,每年四月份销量是最好的。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它新开课,内容简单。但也说明了人们在樱花的激励下,怀抱新的梦想,萌生出从头开始努力学习的劲头。学校推出新课程,公司上市新产品。4月份的新生事物数不胜数。同时,樱花还培养了日本人抓住时机,居安思危的习惯。樱花从开花4、5朵到绽放凋零,前后也就一个多星期,稍一怠慢就会错过看花的好时机。这一时期的商机更是不可放过。人们的心理带动了商家的促销,商家的促销又刺激了人们的欲望。人们在樱花树下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愿和向往,开始新的征程。

标题图片/文中图片:nippon.com日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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