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奧首席女官年收入1300萬日圓!?下級武士望塵莫及的高薪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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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薪資「50石10人扶持」到底是多少錢?
女官們的薪酬即「俸祿」,是用白米支付的。
「俸祿」指的是沒有領地的武士做為薪酬從幕府處獲得的白米。我們經常在日本時代劇(古裝劇)裡聽到「我家是50俵10人扶持」,其中的「俵」以及「加賀百萬石」的「石」,都是俸祿(年)的單位。
幕府規定俸祿1俵等於3斗5升,即0.35石。一般來說,2.5俵等於1石,如此計算下來,1俵即為0.4石。可見幕府制定的標準0.35石是偏低的。
按照武家奉公人每人每天吃5合糙米的標準計算,1個月發放1斗5升(0.15石)為「1人扶持」。10人扶持就是0.15石×10=1.5石,按12個月的量發放。
也就是說,一個俸祿為「50俵10人扶持」的武士,每年能獲得白米0.35石×50=17.5石,再加上扶持1.5石×12個月=18石,合計約35石。該俸祿1年分3次發放。領到白米後,可以找中間商「劄差」換成錢。
大奧女官的薪酬也按這種俸祿制度發放,只不過1年發放兩次,分別在5月和10月。《女官分限帳》和《德川禮典錄》等史料對大奧女官的薪酬均有記載,用「切米」表示俸祿,所以下文統一使用「切米」一詞。
下表總結了不同職位女官包括切米在內的收入,為第13代將軍德川家定時期的標準。
第13代將軍德川家定時期的女官收入一覽表
職位 | 切米(石) | 扶持(人) | 合力金(兩) |
---|---|---|---|
上臈御年寄 | 50 | 10 | 60 |
御年寄 | 50 | 10 | 80 |
御客會釋 | 25 | 5 | 40 |
御中臈 | 12 | 4 | 40 |
御錠口 | 20 | 5 | 30 |
御表使 | 12 | 3 | 30 |
御右筆 | 8 | 3 | 25 |
吳服之間 | 8 | 3 | 20 |
御三之間 | 5 | 2 | 15 |
御中居 | 5 | 2 | 7 |
御火之番 | 5 | 2 | 7 |
御使番 | 4 | 1 | 5 |
御半下 | 4 | 1 | 2 |
根據《江戶幕府女官分限帳》(松尾美惠子/學習院女子短期大學紀要)製作
讀者可能會問:「這些米到底值多少錢?」那麼,我們不妨把俸祿換算成現在的價格看看。
雖然不同時代貨幣價值會有變動,不能一概而論,但根據《江戶時代一目了然》(小學館)一書,1石米大致等同於1兩。
至於1兩的價值,書中寫道:「(不同時代)可換算成30萬日圓到5萬5500日圓不等,取中位數十多萬日圓比較妥當。」為方便起見,本文以10萬日圓計算(*1)。
那麼,地位最高的上臈御年寄和御年寄的俸祿是切米50石,也就是500萬日圓。而最下級的御半下(御末)則是4石,即40萬日圓。這是基本薪資。
此外還有「扶持」。上臈御年寄是「10人扶持」,所以是0.15石×10=1.5石,換算成現金,1.5兩×12個月=18萬日圓。按照同樣的方法計算,御年寄也是18萬日圓,而御半下則是1.8萬日圓。
除此之外,大奧女官還有「合力金」。據說是第3代將軍德川家光的乳母春日局開始實施的,可以說是在大奧工作所需的服裝和化妝品的特別津貼,用現金發放。上臈御年寄是60兩(600萬日圓),御年寄是80兩(800萬兩),御半下是2兩(20萬日圓)。
綜上所述,各職位年收入如下:
- 上臈御年寄:1118萬日圓
- 御年寄:1318萬日圓
- 御半下: 61.8萬日圓
(*1) ^ 據《武士家庭帳本》(磯田道史著/新潮社)記載,1石為「現代的27萬日圓」(以現代薪酬換算)。
下級女官僅比中村主水少拿約40萬日圓
歷史背景是江戶時代,在那個女性被輕視的時代,御年寄的年收入約為1300萬日圓,這是否可以認為不符合常規呢?
不過上表中的女官們,御錠口以上職位基本都是「一生奉公」,也就是要侍奉終身。只要將軍及其正室「御臺所」沒有換代,她們就不得踏出大奧半步。換而言之,她們也用不著錢。恐怕這些收入基本都寄回老家了吧?
御年寄還有個特殊待遇,即可以受賜「町屋敷」(商人、工人的住宅——譯註)。上一回連載提到的幕末御年寄瀧山就被賞賜了飯田町(現在東京都千代田區飯田橋)的一處住宅,她每年能額外收到5兩2分3朱(約55到56萬日圓)的租金。
受賜住宅的特別待遇也適用於御表使。御表使雖然都是由旗本武士的女兒擔任,但她們不是「一生奉公」,職位級別也比較低。然而這個職位卻是御年寄的直屬部下,負責與各大名家之間的事務往來,管理大奧的預算和帳目,是「大奧女官中的紅人」(《將軍與江戶 江戶城的「事件與生活」》,山本博文/小學館)。
東京帝國大學史談會在進入明治時代後,對幕府官員和大奧女官進行了訪談調查,撰寫了採訪記錄《舊事諮問錄》,其中也記載著「非能者不可勝任。」然而,她們的基本薪資卻不得不受職位等級的限制,於是就給予她們賞賜住宅的特別待遇。房租跟御年寄相當,都是每年5兩左右。有資格受賜住宅的只有御年寄和御表使這兩個職位。
而職位最低的御半下,年收入約為60萬日圓,雖然比高級女官低不少,但對於市民和農民家裡的女兒而言也是不錯的選擇,因為江戶時代幾乎沒什麼能讓她們外出務工的正經場所。未婚女性自食其力本就少見,比起去商戶家裡做工作,大奧也算是高薪資了。
此外,御三之間的收入也值得關注。「5石2人扶持」(約53萬日圓)加上合力金15兩(15萬日圓),合計68萬日圓。「雖然遠不到高收入水準,但也比去武家當傭工的男性待遇要好。」(山本博文,同上)。
眾所周知,日本電視劇《職業必殺人》中的中村主水是奉行所的同心,出身於貧窮的御家人武士之家,而歷史上同心的俸祿平均下來差不多有「30俵2人扶持」,約10.9石,換算成現金為年收入109萬日圓。而御半下和御三之間跟主水只差41到47萬日圓。多數下級御家人跟主水收入水準相當甚至更低,所以會做些糊傘之類的兼職。主水家總是吃乾鯷魚,所以常常跟人伸手討要「手續費」也可以理解。
在大奧工作,還有各種津貼。
柴火、木炭、油等日常生活必須的燃料為全員發放。也有買味噌和食鹽的津貼「五菜銀」,根據職位另行發放。
根據三田村鳶魚的研究,可以認為五菜銀「雖然表面上是買副食品的錢,但實際上是雜費」(《御殿女中》)。
如前文所述,扶持也是每人每天5合,而發放給一般武士家的女性的扶持為每天3合。大奧的扶持雖然發放給女性,但享受的是男性待遇,多兩合。
可以說,即便是下級女官,也能獲得相當不錯的收入。
收受高額賄賂的姊小路
下面再談談不會記錄在案的收入——賄賂。
第12代將軍德川家慶時代君臨大奧的上臈御年寄名叫姊小路,歷史上留下了一些關於她受賄的傳聞。比如「還有證言稱她收取了各路大名的許多禮物,禮盒裡塞滿了小判」「她曾說水戶藩是不會為一二百金所動的」(收錄在《Sarai江戶》中的《大奧女官們的職位和收入》,山本博文)。
這些賄賂之事出自《舊事諮問錄》。通常貴族出身的上臈御年寄是要遠離權力的,但姊小路不僅促成了第13代將軍德川家定迎娶正妻篤姬,更是第14代將軍德川家茂的正妻和宮的姑婆。所以她權勢滔天是個例外。
各大名也頻頻向她送禮,在大奧,「海參、乾鯛、醃鹹魚等不太受歡迎,她便拿到『獻殘屋』廉價換成了錢幣」(《將軍和江戶 江戶城的「事件與生活」》)。獻殘屋,顧名思義,就是回收剩餘的(不需要的)貢品的商家。由此可見,姊小路把收受的禮物都換成了錢幣。
女官們實際獲得的收入遠遠高於基本薪資。恐怕不可否認,有些女官主宰的金錢政治絲毫不亞於男性掌權者。
標題圖片:1858年(慶應元年)繪製的作品《奧奉公出世雙六》。以上方中間的正妻為中心,描繪了大奧女官的各種職位。(國立國會圖書館藏)
參考文獻
- 《江戶幕府女官分限帳》(松尾美惠子/學習院女子短期大學紀要)
- 《江戶時代一目了然》(小學館)
- 《御殿女官 鳶魚江戶文庫17》 (三田村鳶魚/中公文庫)
- 《將軍和江戶 江戶城的「事件與生活」》(山本博文/小學館)
- 《Sarai江戶》(小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