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坂直美:明言自己是黑人,展现非凡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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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无前例的非凡勇气
大坂直美的抗议活动开始于美国网球公开赛的前哨战——西南公开赛。
为了抗议白人警察枪击黑人男子事件,她在比赛中宣布退出半决赛。主办方对此表示理解,比赛推迟一天进行。
坎贝尔教授一直关注大坂的推特,想到她做出这一决定时的心情,坎贝尔教授说:“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这是因为迄今没有任何一个人做过这样的决定。美国体育界从2016年前后就开始了针对种族歧视的抗议活动。美式橄榄球和篮球界尤为突出,经常能看到比赛开始前奏国歌时,运动员以单膝下跪的方式抗议种族歧视。不过这种场景常见于有色人种运动员人数较多的团体赛事。大坂的抗议活动却是在以白人运动员为主的个人竞技项目中。她冒着被网球界排斥的风险,做出了这一决断。为此我感受到了她非同寻常的勇气。”
宣称自己是黑人女性
针对自己决定放弃半决赛的心情,大坂在推特上用英文和日文发帖称:“我是一名运动员,但我首先是一名黑人女性。而且我认为,比起让观众看我打网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篇推文得到了无数人的支持,但在日本的网络空间,“说到底,就是你认为自己不是日本人啊!”这类的反对意见也些许可见:
坎贝尔教授认为,这种观点源于对美国和日本历史认识的差异而引起的误解。
“大坂是一位日本籍女子,她的母亲是日本人。而在她长期生活的美国,对人种问题存在着‘一滴血法则’。”
美国1865年南北战争结束后,南部很多州为了分离白人与黑人,即彻底实施种族隔离而制定了法律,在此过程中需要对黑人进行定义。
“一滴血法则”由此出现,即“只要血液中混有一滴黑人的血,即被认为是黑人”。
黑人至今依然面临的严峻现实
当然,这些法律已被废除,但是“一滴血”的思维方式却在美国社会根深蒂固。在日本人看来,很多外貌与白人几乎没有差别的美国人,他们仍自认为是黑人,并且也会将他人看做黑人,这就是现实。而且黑人至今依然处境艰难,遭遇不公正的对待。他们在工作、住房、医疗、教育等社会资本的获取上也明显受限,这在新冠病毒全球大流行中更加凸显出来。
“我认为,大坂之所以认识到自己是黑人女性,其中一个原因是她长期生活在‘一滴血’观念根深蒂固的美国。在自行限制外出期间,她还前往乔治・弗洛伊德遭警察暴力执法死亡的明尼苏达州,参加了‘黑人人权(黑人的命也是命, BLM)运动’游行。包括社交网站在内,我想她一定听到了各方人士的声音,学到了很多东西。”
从大坂的言行中可见日本人的感性
大坂以黑人女性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积极参加抗议活动。她的言行或许让一部分日本人感到不适。
然而坎贝尔教授却认为,从大坂的言行中反倒可以看到浓重的“日本”特色。
“大坂的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海地裔美国人,她身上有多元文化的血统,从她的抗议方式中我们可以看到日本人的表达方式、对事物的思考方式和站位方式。”
比如她决定不参加前哨战的半决赛时,曾发推文表示:“我并不认为我不打这场比赛就会发生什么改变,但是我想,如果能在白人占多数的体育运动中开始对话,那或许能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一步。”
“她不会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用‘尊严’和‘人权’之类尖锐的字眼斥责美国社会的不平等。与其认为她在彼此仇视的社会中火上浇油,倒不如说她克制但坚定地寻求‘彼此对话的契机’。”
用形成分歧的口罩表达抗议
大坂在美国网球公开赛上戴的七款口罩也是如此。
“在美国,戴不戴口罩代表着对‘个人自由’的看法,所以现实情况是,佩戴口罩与否扩大了社会的分裂。但是,大坂却希望通过口罩来阻止分歧。口罩用来遮挡我们的嘴,她就把因遭受不公而死去的人们的名字写在了口罩上,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让人们记住这些永远失去发声机会的死者并传述给后人,在工间休息时、在回家途中等信号灯时,在稍纵即逝的瞬间想起他们,并谈论他们。生活在日本的我们,对她的这种表达方式大概也能产生深刻的共鸣吧。”
坎贝尔教授表示,自己在思考大坂的抗议行动时,不由得想起的是日本人非常注重的一种精神,这就是“相互谅解”的精神。
“‘怀念逝去的人们,大家在一起谈谈种族歧视吧。’她的独特的抗议方式中,涌动着蕴含在日本文化深层的谅解精神,体现了一种智慧、感性和经验。或许我们需要再次忆起这种精神。”
这就是大坂直美鼓起勇气向世间发出的静默的诉求,希望生活在日本的我们也能再次侧耳倾听。
标题图片:大坂直美在美国网球公开赛单打四分之一决赛中获胜后,戴上印有乔治・弗洛伊德名字的口罩,把球打向看台(2020年9月8日,今日美国/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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